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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為何聲援高鐵員工罷工

2016年4月2日

作者︱潘佳吟 (明志長青團契,佛光大學社會系五年級)

發現自己其實最在乎的是關於人,而這份對於人的關懷更讓自己意識到其實是因為信仰。

清晨天未亮,睡意朦朧之時就起床,隨意梳理一下抓著瓦楞板就出門了,急急忙忙擠進捷運裏頭,心裡盤算著待會要在板子上寫些什麼。那幾日聽聞高鐵工會要罷工的消息,剛好也要搭乘高鐵前往台中,瓦楞板是前一天臨時去附近文具店買的,到高鐵站時上面連一撇都沒有,臨時用麥克筆在上面寫了幾個簡單的字「乘客支持高鐵罷工,血汗高鐵欠錢不還。」看似激進的聲援字眼,卻是其來有自。

事件脈絡

台灣高速鐵路公司於1998年成立,2007年正式通車,通車九年來經歷高鐵財務困難,運量不符原本預估、原股東不願增資、高鐵接管等問題,在2009年的金融風暴也經歷人力精簡及減薪,能夠撐起正常運作的高鐵都是三千多名基層員工在當中「共體時艱」。 高鐵一向以高壓管理風格為名,在籌組工會期間是以秘密方式進行,由現任理事長黃昱凱在2011年的時候開始從一、兩個人,一個帶一個,最後形成了30人小組,最終在這次高鐵爆發積欠加班費,工會揚言在春節「依法休假」,才迫使高鐵高層上談判桌,與工會調解,除了償還積欠的加班費之外,也在往後補足人力。

這次高鐵工會揚言要罷工其實是驚喜也驚訝的,高鐵對於一班民眾的想像是乾淨、舒適,在搭乘上也是有經濟門檻的,似乎與中產階級畫上等號,高鐵的服務在民眾心中也是有口碑的,罷工作為一個爭取自身權利但卻帶來極大不便的行動,一個文明的象徵,這對很多民眾應該是無法想像的。

聲援者的目的與意義

在資本主義無限擴張的世界之下,沒有生產工具、沒有資本的工人,其一能與資方鬥爭的條件就是組成工會,而成立工會之目的不僅僅是與資方協商、談判,更重要的是團結工人,開啟勞動意識,能夠有勞工一體的自覺。

會決定聲援是因為高鐵很貼近大眾日常生活,許多人在這議題上一定有感,罷工必定影響許多人,也會背負許多罵名。在高鐵組織工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也許一個人不能代表所有乘客,但如果能夠讓他們知道乘客即使造成不便仍是願意支持他們的,我想這是很大的力量,而社會支持只是其中一環,最重要的還是高鐵基層員工的自身團結。

其實從進站到月台再到搭乘列車最後出站,過程中許多高鐵員工來與我搭話、要求拍照或是遞上熱飲請我喝,這樣的主客體身分互動,也都讓彼此感到更有前進的動能性。

社會結構下的個人困境

聲援行動和社會關懷很大部一份是出自於所學,念了社會系念了馬克思,理解資本主義及整個社會結構所帶來的巨大壓迫。還記得曾經跟一個夥伴聊到,他說他不懂世界上那麼多的苦難和問題,他對抗體制,但他不會為那些苦難那麼難過,於是我問了他你應該沒有信仰吧?這樣的問題讓自己發現到其實最在乎的是關於人,而這份對於人的關懷更讓自己意識到其實是因為信仰,不論他的政治立場意識形態是如何,我更在乎的是他的處境與困難。也許因信仰是生命的根基,在剛接觸社會學時,那重新解構重組的過程是痛苦的,開始思考作為一個基督徒不應該是個出世的基督徒,有了社會參與、社會關懷,更能從社會結構跟其背後的脈絡了解人的困境。了解困境之後,很自然會想要去行動,和受苦的人站在一起,支持他們。

我們愛,因神先愛我們。如果你在乎那裏的人事物,就帶著愛去連結那裏的土地、那裏的人。